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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01章 少爺,我們下河摸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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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紅忘哪裏懂得功夫是什麽,於是四皇子開始現身說法,竟是親自在紅忘面前舞起扇來。

他舞扇可不是跳扇子舞,四皇子手中一柄折扇子那就是他的兵器,不打仗的時候用來扇風,打仗的時候用來扇人,而且一扇一個準。

當然他不可能扇紅忘,他的舞扇也不是帶有攻擊性的,而是更多的趨向於表演形式。

不過這種表演就太可怕了,即便是懵懂的紅忘,他也能從四皇子的表演中看出一絲不同。

那一絲不同牽動著他的心,懵懂的人居然在這樣的表演中全身心地投入了進去,竟還在這樣的表演中抓住了一絲力量。

紅忘不明白這種力量地什麽,但是這一刻,身體和精神雙重的澎湃感還是不受控制地產生,他不知不覺就站了起來,緊盯著舞扇的四皇子,面上現出向往之色。

同樣向往的還有陪在他身邊的迎春和默語,迎春跟紅忘一樣看熱鬧,默語卻是看門道。

漸漸地她發現,四皇子的表演中帶著一絲規則,那種規則來自於功夫本身,從無到有,從有到精,然後是融合,是匯聚。似乎在詮釋功夫這種東西到底是什麽,似乎她在看著的不是表演和展示,而是在探究功夫的源頭,探究功夫形成的方式,以及要表達的根本。

白鶴染一行就在這種時候到來,面對一個舞扇的四皇子,白蓁蓁所能有的只是跟紅忘和迎春一樣的驚嘆與吸引,但是對於白鶴染、冬天雪還有花飛花來講,意義就大不同了。

花飛花直接看傻了眼,口中呢喃輕語:“為何他明明是在舞扇,卻又讓人感覺他舞的不是扇?而是這天地間的規則?還有道理,他似乎是在講述‘武’之字到底代表著什麽。”

冬天雪恍然明悟:“這是靈雲先生的意志,以武生智,以智生慧,慧通天道,天道輪回!這是靈雲先生的意志,師兄舞的是靈雲先生的意志!”她有些激動,甚至有點語無倫次。

但花飛花還是聽懂了,同時也不由得感嘆:“傳說中的靈雲先生真是天下第一奇人,竟能通曉天地法則。其實不只是武之一道,這天底下所有的一切都是一樣,包括人。我們在天道之下生長,最後歸於塵土,氣運便又在那一刻回歸天道,然後等待輪回。”

冬天雪點頭,“沒錯,我聽我師父說過,靈雲先生他已經不單純是一位武功高手,他以武入道,將武學與道統相結合,已經進入了另外的一個境界。所以她無論如何都追不上靈雲先生的腳步,甚至被他越落越遠,最終成了兩個世界的人。我師父曾經對此覺得十分痛苦,因為她後來發現,靈雲先生不是無情無愛,他只是大情大愛。他可以將愛施予天地間每一個生靈,卻不能只單純地施予給一個人。靈雲先生已經入道了,不能再以世俗去絆擾他。”

“你師父說得是對的。”花飛花繼續感嘆,“我雖然沒有見過靈雲先生,也沒有聽說過那麽多關於靈雲先生的事情。可是就沖著他培養出這樣的徒弟來,就知你說得都是真的。”

冬天雪沒有再理花飛花,而是輕聲問了白鶴染:“主子,你怎麽看師兄的舞扇?”

白鶴染的目光依然死死盯著前方的君慕息,半晌才道:“他舞的是本源,是武之一道的本源。我們所掌握的只是內力和技巧,只是應用和化解,卻不知本源何在,卻不知武功這種東西是如何形成,何以會發展到如今境界。我們只是跟著師父學,師父也是跟著師父學,一代一代傳下來,那麽,第一代在哪裏呢?第一代是如何習武的呢?”

二人不太明白,“本源?”

“恩,你們仔細看他的招式,並不是始終保持在一個水準,而是由淺入深,層層遞進。那是武學的發展,從第一代武者開始,代代相傳,代代發展。你們看,前面是單純的招式,現在起,加入內力了。”她伸手指向君慕息,“從這一刻起,天下武者開始由外修進入內練,開始不單純地滿足於練體,他們開始修煉內力,也就是丹田。你們再看,四殿下開始用輕功了。從這個時代起,人們發現了內力可以支撐人在一定範圍內短暫飛縱。看,又有變化了,運用內力可以互相療傷,這是人類對於內力的一個重大探索和發現。”

白鶴染興奮地看著君慕息舞扇,其它人興奮地聽著白鶴染的推衍,漸漸地,推衍跟上了舞扇的進度,漸漸地,竟是白鶴染走在前面,通常是她先將自己的推衍說出來,君慕息才進行到她剛剛說出的步驟。

終於,君慕息停了下來,一襲青衫隨風輕動,竟不見一絲疲憊之色。

“阿染,我輸給你了。”君慕息輕嘆了一聲,一點都不掩飾對白鶴染的讚許之意。

白鶴染卻搖搖頭,“我不如四哥,我這是理論基礎,不如四哥已經運用到了實際。我能說出來,我卻舞不出來,如果讓我像四哥剛剛那樣,我絕對做不到。”

君慕息笑了笑,“總有一天會做到的。”然後便不再看她,而是又去問紅忘,“願不願意跟著我學功夫?”

紅忘下意識地點頭,“願意。”

“那便留在禮王府吧!”他向紅忘發出了邀請,“留在禮王府,隨我練功夫。”

紅忘一楞,下意識地看向了白鶴染。

白鶴染卻現了無奈之色,看了看紅忘,又看了看四皇子,微微地搖了頭。

君慕息一楞,“阿染,你不同意?”

“不是。”她輕嘆道,“哥哥能隨四哥學功夫,我當然同意,也十分高興。可是四哥,現在不行,我們可能要出一趟遠門,最少也要半年才能才能回來。”

君慕息心中一動,脫口而出:“可是要往西去?”

白鶴染點頭,“是,九日後出發。”

正說著話,九皇子到了。

君慕息趕緊發問:“你來得正好,說說青州那邊的情況,閻王殿可是有了最新的消息?”

九皇子點頭,待眾人落座後,便將今日接到的密函仔細說了一遍。然後看向四皇子,“四哥,凜兒已經先行了,我得留在京中,只能勞煩四哥走一趟。”

君慕息擺擺手,“談不上勞煩,份內之事。”然後問向白鶴染,“何時發出?”

白鶴染說:“九日後。”

君慕息點頭,“好,九日後我隨你一起出發。”說完,又看向紅忘,“等我半年可好?”

紅忘哪裏明白半年是個什麽概念,他整個人還渲染在剛剛的舞扇中,聽得四皇子問了,便下意識地點頭,“我等,我要學。”

君慕息笑笑,“那便等我回來,四哥教你功夫。”

白鶴染推了花飛花一把,花飛花已經知曉自己的任務了,雖然他很想跟在白鶴染身邊,但也知道紅忘對白鶴染來說意味著什麽。京中也不是鐵板一塊,紅忘一個人並不安全,他身為暗哨就是要服從主子的一切安排,為主子分憂。

於是花飛花立即走到紅忘身邊,咧開嘴一笑,“紅忘哥哥,以後我陪你玩。”

一句紅忘哥哥,差點兒沒把在場眾人給叫吐了。白鶴染揉揉腦門,無奈地看著紅忘捏捏花飛花的臉蛋,又扯扯花飛花的頭發,還點了頭說:“好。”

她覺得實在搞笑,不由得笑出聲來。

她這一笑,其它人也都不憋著了,紛紛笑了開。白蓁蓁還說:“他們兩個這個組合還真是好,一個人是長大的,心智是長不大的,一個是心智長大的,人卻是長不大的。也不知道能不能互補,如果能互補一下就更好了。”

不多一會兒,花飛花就跟紅忘玩到了一塊兒,兩人跑到一邊去蹲地上挖蚯蚓去了。

白鶴染有點兒後悔,“這花飛花不會把我哥帶偏了吧?雖然我哥人是傻了點,但好歹玩些高端的,這怎麽就去挖蚯蚓了?”她提醒白蓁蓁,“回頭跟紅家人囑咐下,別讓他倆玩的太出格,我是真怕花飛花帶著哥哥下河摸魚去。”

白蓁蓁笑得上氣不接下氣,“放心吧!等回了紅府,我讓那邊給他們倆請個先生授業,有個事做就不至於下河摸魚了。”

君慕息想了想,道:“其實下河摸魚也沒什麽不好,總要從無到有,循序漸進。”

白鶴染明白了,就像剛剛的舞扇,就是從本源開始,一點點發展起來。

紅忘沒有童年,甚至也沒有少年,他以往的歲月是在逃避和躲藏中渡過的。他心智不全,照顧他的一直是個老婆子,不能陪他玩耍,也不會教他識字。那麽莫不如從現在起,將他少時沒有做過的事情一點點找補回來。直到有一天五皇子回京,帶回她要的東西,一朝回智,總不至於對過往一片空白。

“四哥說得對。”她感激地看向君慕息,“我終於知道如何幫助哥哥了。”

這時,就聽花飛花十分兒童化的聲音傳過來:“少爺,咱們明天下河摸魚去吧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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